有点商业思维在脑子里啊。
    不就等于空手套白狼,扯着衙门的旗号做虎皮。
    但是以当下广茂县的发展困境来说,没准还真有这个可能性说服陈县令,毕竟种植荻蔗,以当前来看,可以增加老百姓的收入,制糖坊对外售卖糖,衙门也能多一笔税收。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再以长远的目光来看,老百姓开始大面积种田,那么两年后广茂县的税赋收益就会大有提升。
    不过没有启动资金,那么肯定也要拿出些诚意来,比如下各处村寨去教授他们如何种植荻蔗等等繁杂事情。
    想空手套白狼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    衙门又不蠢。
    第49章 带娃进城(一更)……
    话说月之羡的生财大计,谢明珠认可,但前提是得去城里能说通县老爷,有他们牵头,这件事情才能办起来。
    不然人小言轻,没有大把银子撒下去,哪个认你的话?
    其实谢明珠想,若是能做成了,也算是有利于民生,将来陈县令那功绩簿上,也能有这辉煌一笔。
    两人说着,那宴哥儿他们也放学回来了,谢明珠自是将摘好的菜递给他,“送给你阿奶去。”
    在一旁的月之羡看了看篮子,又看了看谢明珠,“媳妇,我也要去那边的。”自己带过去就行了,怎还耽搁宴哥儿练字?
    谢明珠以为他不去了,“不打算直接从那边装车么?”这搬来搬去多费劲,何况沙老头家那边的道路还平坦些。
    “那也得过去将咱家吃的拿来。”随后将手里的低配版毛笔塞给疑惑还要不要自己去的宴哥儿,从他手里将篮子夺过,一把抱着小时就沿着小溪,从椰树林里过去了。
    谢明珠怀疑,他可能是不想练字了。
    但有没有证据。
    而沙老头那边,说风就是雨,去了海神庙里,又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老太太喊去商议八月节之事。
    谢明珠喜欢这银月滩的有一大部分,其实还是他们对男女,并没有那种明明白白的重男轻女。
    于他们看来,从前居住在凤凰山,那不管男女,都是山神的孩子。
    下山来到这海边生活,那就都是海神娘娘的儿女。
    他们要生儿子,根本无关什么光宗耀祖,而是单纯的出海需要男人的力气。
    所以一般情况下,村里有什么大事情,男女都能去参加。
    也没有那么多规矩,这里不能让女人进,哪里不可叫女人涉足的。
    只是可惜,这只仅限于银月滩。
    出了银月滩,那就是另外一码事情了。
    也不知道其他从山上迁移下来的山民村落,是否也好保持着他们特有的传统习俗和文化。
    隔日月之羡便去通知了奎木长殷,阿畅那边也有空闲,商议着就让村里人将沙蟹酱都搬去海神庙那边。
    照例跟那卖果干一样过秤,好一起给大家先拉去城里,寄放在阿坎家里。
    可即便大部份人家,都给煮粥或是油炸,前些天也一直在吃,但还是余下不少,各家也都做了二三十斤沙蟹酱的样子。
    村里人家也不少,两车哪里拉得完?所以商议着先送一批去,然后留一个人暂时在县城里,占个摊位的同时,白天也能摆着卖些。
    余下的人回来,再跑一趟。
    如果还装不完,这不是马上大家也都要去城里凑这八月节的热闹么?到时候人多势众的,一人背一些,还怕拿不完。
    现在唯一担心的,反而是这销路。
    家家户户都这么多,都说物以稀为贵,怕是卖不出好价钱。
    于是大部份人家,也就只拿了十来斤。
    单是统计各家各户的沙蟹酱,便花费了一天的时间,这到底是坛坛罐罐的,不必那果干可随意搬移。
    好在现在月之羡熟练掌握谢明珠那套做账的方法,所以其实已经快了很多。
    不然加上做账,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!
    第二天四个少年人赶着车,便又往城里去了。
    大山那些神秘寨子里的人都要出来贸易,宴哥儿他们也是都知道了,无不充满期待。
    虽然可能他们没得机会去城里,但还是忍不住好奇,整日逮着谢明珠问东问西的。
    过了几日,月之羡他们从城里回来,只打算歇息一夜,第二天就要继续去城里。
    阿畅留在了城里,听说今年陈县令为了以防像是以往那般为了争夺摊位大家,选择了各村寨抓阄制,抽到哪里就算哪里。
    所以其实也不要阿畅占位置,留他下来,只为抓阄。
    可谢明珠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月之羡,自是有些担心,和他商议着,“既然村里这么多人都要去,你就在家里休息一天。”反正已经运去了那么多沙蟹酱,又不可能一下给卖完。
    月之羡摇着头,他早就看出来了,不止是孩子们对城里八月节的热闹充满了向往,连媳妇也有些想去。
    所以心里已经计划好了,等自己明天把这些沙蟹酱送去了城里,就回来接他们。
    正好也能让孩子们同和萧沫儿这个姑姑见面。
    “不用。”他回绝着,一面与谢明珠说起,“小时她姑父也回来了,我昨天还瞧见了一回,如今在衙门里做个文书,看着那意思是不打算继续在州府读书了。”
    谢明珠好奇心一下就勾起来了,虽杨德发将他这妻弟夸得天花乱坠的,但没看到真人,谢明珠始终是有些不放心。
    连忙问起来,“人可周正?”
    “读书人嘛,也就那样,看起来文质彬彬,就是跟他说几句话,一脸害羞的样子。”月之羡当然没说那寒千垠害羞的缘故,是因为他叫人家喊他姐夫。
    可他实际年纪比人还小月份。
    但月之羡的逻辑是,自家媳妇是萧沫儿的嫂子,但她亲哥不是早就入土为安,指不定都再世为人了。
    所以觉得萧沫儿应该喊媳妇做姐姐,这样寒千垠叫自己姐夫,那不就顺理成章的嘛。
    只是谢明珠此刻心思都在那寒千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上面,压根就没留意到月之羡那眼底的狡黠,还有些担心。
    “那这可怎么好?沫儿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,他再这样的性子,以后家里谁来主事?总不能一辈子靠他姐姐姐夫。”
    她实在担心,那寒千垠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儿。
    月之羡却是见媳妇这样上心别人家的事情,心里有些酸溜溜的,“那怕什么,这不是还有咱们和他姐姐姐夫么?”
    四个人还扶不起他两个?他就不信这个邪了。
    谢明珠听得他把自己都给算进去了,还阴阳怪气的,一时没好气,“你操个劳什子的心,离了个十万八千里。”
    “那我不是不能眼看着你一个人操心嘛。”他倒是实诚得很,只是说这话的时候,故意露出一脸的可怜来。
    谢明珠却是不理会,“少又在这里糊弄我,你是个什么人我心里还没数?”不就是想在人家面前称大哥占便宜。
    月之羡叫她揭穿,不但不愧疚,反而一脸的吹捧,“果然媳妇天下第一聪明,什么都瞒不住你。”
    “呵呵,收起这一套,我不吃。”当她是小时那样好哄么?
    不过也知道月之羡没那么不靠谱,如果那寒千垠果然不好,他回来早就同自己说了。
    当下见也劝不了他迟一天再去,便催着他快些睡觉。
    月之羡发现,现在没有香香软软的媳妇抱着,夜就变得漫长了,醒来几次都还是夜色。
    天晓得这几天他在外面是怎么熬过去的。
    “媳妇给我抱一下。”小狗一样往谢明珠脖颈蹭过去。
    谢明珠有点嫌弃,因为发现这月之羡过分粘人了。
    但想到明天他要赶路,又于心不忍,将准备抬起来踹的脚默默收了回去。
    也亏得没踹,不然少不得又要后悔。
    光阴似水,转眼月之羡又从城里回来了。
    他是来去匆忙,硬是不肯在那城里多待一刻钟。
    所以赶着第三天晚上回来,去瀑布底下洗澡,没顾得上头发擦干,就兴奋地喊着宴哥儿,“快去收拾东西,明早咱们就启程去城里。”
    谢明珠正好从厨房里端着饭菜过来,听到这话满眼的难以置信,“去城里?”又回想着刚才听到他喊宴哥儿收拾东西,“孩子们也去?”
    “自然去,咱们大家都去,我方才回来的时候,已经和庄晓梦夫妻说好了,这几天咱家的鸡鸭鹅他们夫妻过来看着。”
    苏雨柔怀着身孕,虽然她也想去凑热闹,但不说这山遥水远的,夜里还要在外面露宿,她能否撑得住。
    就是那城里,这会儿也比不得平时了,人挤人的,好不热闹了。
    她一个胎还没坐稳的孕妇,少凑为妙。
    谢明珠再怎么迟钝,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,月之羡这几天跑了城里几个来回,就是想赶在八月节之前,将东西都送城里去,到时候好用骡车来拉着大家一起进城。
    这会儿只庆幸那天晚上没踹他,不然这会儿该愧疚了。
    但也有些责备,“你既是早就计划好了,也不与我说一声,我也好给沫儿多准备些东西。”
    月之羡主要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来着,不是小暖说,这样就能获得双倍快乐。
    “别急,反正明天就庄老四跟我们一起,无妨的,不见得就非要大早上赶路,反正后天能到就成。”所以明天她要摘菜还是作甚,都有大把的时间呢!
    又想到这次一家人都进城去,还赶上了这八月节,少不得是待个三两天,反正今年草市的摊位重新规划了,每一个寨子都有摊位,他们寨子的摊位全挨在一起,晚上有的是地方挂吊床。
    村子里大部份人都在一处,安全能得到保证,绝对不会发生上次媳妇差点被拐卖的事儿了。
    所以压根就不担心住的地方。
    何况再不行,媳妇带着孩子们去阿坎哥家住也行。
    谢明珠听他说起庄老四,也是好奇起来,“我看村里人都去得差不多了,他怎么没跟着一起去?”
    “原本也不去的,但阿香婶给他相了个山里的姑娘,说起来和我还有些远亲,也是姓月,听说是我祖父太公那一辈的族弟,搬去深山里去了。”只不过人家能不能瞧得上他,那是另说的。
    毕竟月之羡可听说,上次他进城看的是什么病。
    谢明珠这才反应过来,感情这村子里的人对八月节如此热情,这说来说去,是冲着人家山里的姑娘去的。
    什么卖东西,倒是次要的。
    一时也恍然大悟,“我就说,这海也不出了,就小野他祖父自己划着船在海边晃一趟就回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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