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五章 猫抓老鼠（一）
也许是因为提前了阮素媛，一时之间，刘勇和陈灏都陷入了沉默。
“为什么怀疑她？”对于这件事，陈灏还是有些想不通。
“那为什么怀疑你呢？”刘勇没有接话，而是反问道。
“我是因为加入了毒枭集团，而且整个小队只有我一个人活着！这属于特殊情况！”
“她也一样，有值得被怀疑的地方。”
两个人说完再一次陷入沉默，沉默往往是最可怕的，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，而是长期积压的结果，过多的失望和不信任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。之前两个人不是这样的，大约是从上次刘勇去柬埔寨劝说未果之后，才慢慢出现这样的局面。
刘勇拿起烟盒，随手抽出一支，刚准备放下，想了想又抽出一支扔到陈灏面前。面对飞来的香烟，陈灏摇摇头选择拒绝，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勇，却发现他已经将香烟点燃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什么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，刘勇觉得有些诧异，忽然意识到什么，低头看看手中的香烟，无奈一笑。“你说的是它？”
“你说过，身为侦察兵是不能抽烟的。”陈灏深吸一口气道。
刘勇看看陈灏，露出凄凉的笑容，深吸了一口，又长叹一口气。“我现在还是侦察兵吗？老了，不能像你们那样浴血奋战，只能躲在背后想想轻浮。偶尔抽抽烟，可以解闷。”
“这跟在哪里没关系。”陈灏认真的说道。
“我知道！说再多都是借口。”刘勇看看陈灏，又看看手中的烟，恋恋不舍的将其拧灭。
“今天找我来，不会只是聊聊吧？”陈灏站起身，走到窗口，随手拿起一个哑铃玩弄着。
刘勇点点头，走到陈灏身边，背靠着窗口。“上面想让你把高升交出来。”
“为什么？当初咱们两个可是说好的，你要徐光辉，我要高升。”
“有高升在，不怕徐光辉不开口。”刘勇挠挠头，解释道。
“恐怕这不是你的意思吧？”陈灏转头看向刘勇，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内心。
刘勇无奈的点点头，双手一摊。“我努力过，可惜……”
“不行，没有高升，我没办法回去交差。”陈灏一口拒绝道。“况且，我已经杀了他。”
“你不会的。”刘勇毫不犹豫的说道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在这里动手，无论什么原因，都要担负刑事责任。对你而言，这样做不划算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陈灏强压着怒气道。
“因为你要回来……”刘勇笃定的说道。“所以，这种事情你不会做！”
“你似乎吃定我了！”陈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，“就算他没有死，我也不可能交给你们。”
刘勇盯着陈灏，过了半晌，微微摇摇头。“知道为什么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”陈灏知道刘勇准备给自己上政治思想课，“你不用多说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不相信组织。如果当时你回来了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！”
“回去？我能解释的清吗？一个小队死了，就我一个人苟活着！谁会相信我？”陈灏转头盯着刘勇，毫不畏惧的说道。“营长，摸着良心告诉我，你相信吗？”
面对质问，刘勇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，说完全相信那是不可能的。在那种情况下，只有他一个人苟活下来，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，谁也不敢打包票，这一点陈灏说的很对。可在自己看来，在这种事情上，必须相信组织，如果当时他真的回来，相信结果一定比现在好。
“若是没有证据，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……”
“不能把我怎么样？营长，是我太天真，还是你没有考虑周全？”陈灏自嘲道。
刘勇知道陈灏指的什么，正所谓人言可畏。纵然没有证据，陈灏想继续留在部队已然是不可能的，倒不是怀疑陈灏，而是有些事情必须保证万无一失。况且，就算将陈灏留下，也不会有任何小组愿意接纳这样不清不白的人，所以强制复员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。现实问题是解决的，后遗症却不是一天半会就能消除干净的，甚至在某些时候，后遗症要比现实问题更复杂。那些闲言碎语足以让陈灏无法在社会上立足，也无法在其他人面前抬起头。
“事事哪有周全的。”
“是，你说的对，事事哪有周全的。与其让人指着脊梁骨骂，不如拼一把。营长，我就问一件事，你必须给我答案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刘勇隐隐约约感觉到陈灏要问什么。
“到现在，他们是不是还不相信我？”果不其然，陈灏问到刘勇最担心的问题。
刘勇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，从自己加入到阮素媛消失之前，未曾有人在自己面前讨论过这件事，也从未有人对这件事表过态，对于这件事的处理，上面似乎保持一种观望的态度。阮素媛消失后，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才逐渐明确，来南城之前，接到了带陈灏回基地的命令。只是，这道命令只存在了四十分钟……
这种朝令夕改的事情，在组织内部几乎没有发生过。但凡发生，只能说明一件事，那就是上层对这件事如何处理，还处于争论状态，没有完全统一意见。也就是说，有人支持陈灏，想利用这次机会将毒枭集团一网打尽；有人怀疑陈灏，要求建议带回，彻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，避免阮素媛之类的事情再次发生。
“你不用说了，我已经知道了。”陈灏看着刘勇飘忽不定的眼神，摇头笑道。
“陈灏，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。”
“放心营长，我没有多想。”陈灏摇摇头，苦笑着说道。“这不是明摆着，他们也在犹豫。”
刘勇点点头，表示陈灏说的对。“你要相信组织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陈灏叹了一口气。“人！我不会给你的。没有他，我无法回到王庆身边。”
通过这件事，陈灏已经彻底想通了，在这个世界上，没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。王庆千百方剂设下圈套，不就是想利用自己干掉冇德；自己竭尽全力帮助王庆，不也是想利用他，搞掉毒枭集团，拿到安全回家的车票；他们放任不管，也是想利用这件事完成一些想法。大家都在努力完成自己的想法，被利用只是失败者的抱怨。
刘勇没想到陈灏的态度如此坚决，转头看向窗外。“我们是不会让你得逞的。”
“那就试试。”陈灏说完这句话，转身扬长而去。
小区大门西侧不远处，两辆福特探路者停在路边，头一辆内，刘勇坐在驾驶位上，一口一口啃着鸭脖，静静等待着。副驾驶位上，赫然坐着张亮，唯一不同的是，他一只手上戴着手铐，另外一只手则拿着鸡腿。
“你这样太光明正大了，他在楼上都能看到。”张亮一边啃着鸡腿，一边说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刘勇仔细啃着鸭脖，头也不抬的说道。
“那你还这样？”张亮停下手中动作，有些惊讶的说道。“图什么啊？”
刘勇抬起头，眯着眼看看张亮。“既然是竞争，那就需要一个公平的环境。”
张亮听到这话，冷笑了一声，低着头继续对付手中的鸡腿，摆出一副瞧不起的样子。
“怎么？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？还是觉得你比我更了解陈灏？”
“出尔反尔还说公平，难道现在脸皮都跟城墙一样厚了？”张亮不卑不亢的说道。
刘勇听到这话，不怒反笑。“哎，我怎么记得，陈灏原本答应要带你走的。现在？”
“因为他知道，带我回去比现在更凶险，王庆是不会放过的。”张亮直接反驳道。
“这么说，你还感谢他了？”
张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，认真的说道：“他是一个好人。”
“好人？”刘勇吐掉口中的骨头，顺手点燃一支烟。“好人……好人从来不偿命。”
“1号，他出来了！”刘勇话音未落，通讯器内就传来声音。紧接着，只见一辆红色的丰田卡罗拉从小区大门驶出，径直朝着市中心方向冲去，完全不顾红绿灯和路边限速提醒。
刘勇扔掉手中的香烟，快速挂挡，一脚油门踩到底，一吨多重的探路者发出怒吼声，追向那辆试图逃走的卡罗拉。“小子，让你看看什么叫默契！”
瞬间而来的推背感，让张亮失去了对鸡腿的控制，直接飞出窗外，并失声喊道：“默契？”
“这么轻而易举就把人给带走了，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相信？”刘勇嘿嘿一笑道。“紧张、刺激、凶险，只有这样，才能让那些藏在暗中的眼睛感觉到放心。”
“那刚才算什么？”被刘勇这么一说，张亮刹那间有种别耍的感觉。
“说明陈灏是个愣头青啊！笨蛋！”面对这种白痴的问题，刘勇真不知道陈灏是怎么跟张亮相处的，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，怎么可能聪明。
也许是因为提前了阮素媛，一时之间，刘勇和陈灏都陷入了沉默。
“为什么怀疑她？”对于这件事，陈灏还是有些想不通。
“那为什么怀疑你呢？”刘勇没有接话，而是反问道。
“我是因为加入了毒枭集团，而且整个小队只有我一个人活着！这属于特殊情况！”
“她也一样，有值得被怀疑的地方。”
两个人说完再一次陷入沉默，沉默往往是最可怕的，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，而是长期积压的结果，过多的失望和不信任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。之前两个人不是这样的，大约是从上次刘勇去柬埔寨劝说未果之后，才慢慢出现这样的局面。
刘勇拿起烟盒，随手抽出一支，刚准备放下，想了想又抽出一支扔到陈灏面前。面对飞来的香烟，陈灏摇摇头选择拒绝，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勇，却发现他已经将香烟点燃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什么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，刘勇觉得有些诧异，忽然意识到什么，低头看看手中的香烟，无奈一笑。“你说的是它？”
“你说过，身为侦察兵是不能抽烟的。”陈灏深吸一口气道。
刘勇看看陈灏，露出凄凉的笑容，深吸了一口，又长叹一口气。“我现在还是侦察兵吗？老了，不能像你们那样浴血奋战，只能躲在背后想想轻浮。偶尔抽抽烟，可以解闷。”
“这跟在哪里没关系。”陈灏认真的说道。
“我知道！说再多都是借口。”刘勇看看陈灏，又看看手中的烟，恋恋不舍的将其拧灭。
“今天找我来，不会只是聊聊吧？”陈灏站起身，走到窗口，随手拿起一个哑铃玩弄着。
刘勇点点头，走到陈灏身边，背靠着窗口。“上面想让你把高升交出来。”
“为什么？当初咱们两个可是说好的，你要徐光辉，我要高升。”
“有高升在，不怕徐光辉不开口。”刘勇挠挠头，解释道。
“恐怕这不是你的意思吧？”陈灏转头看向刘勇，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内心。
刘勇无奈的点点头，双手一摊。“我努力过，可惜……”
“不行，没有高升，我没办法回去交差。”陈灏一口拒绝道。“况且，我已经杀了他。”
“你不会的。”刘勇毫不犹豫的说道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在这里动手，无论什么原因，都要担负刑事责任。对你而言，这样做不划算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陈灏强压着怒气道。
“因为你要回来……”刘勇笃定的说道。“所以，这种事情你不会做！”
“你似乎吃定我了！”陈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，“就算他没有死，我也不可能交给你们。”
刘勇盯着陈灏，过了半晌，微微摇摇头。“知道为什么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也不想知道。”陈灏知道刘勇准备给自己上政治思想课，“你不用多说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不相信组织。如果当时你回来了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！”
“回去？我能解释的清吗？一个小队死了，就我一个人苟活着！谁会相信我？”陈灏转头盯着刘勇，毫不畏惧的说道。“营长，摸着良心告诉我，你相信吗？”
面对质问，刘勇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，说完全相信那是不可能的。在那种情况下，只有他一个人苟活下来，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，谁也不敢打包票，这一点陈灏说的很对。可在自己看来，在这种事情上，必须相信组织，如果当时他真的回来，相信结果一定比现在好。
“若是没有证据，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……”
“不能把我怎么样？营长，是我太天真，还是你没有考虑周全？”陈灏自嘲道。
刘勇知道陈灏指的什么，正所谓人言可畏。纵然没有证据，陈灏想继续留在部队已然是不可能的，倒不是怀疑陈灏，而是有些事情必须保证万无一失。况且，就算将陈灏留下，也不会有任何小组愿意接纳这样不清不白的人，所以强制复员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。现实问题是解决的，后遗症却不是一天半会就能消除干净的，甚至在某些时候，后遗症要比现实问题更复杂。那些闲言碎语足以让陈灏无法在社会上立足，也无法在其他人面前抬起头。
“事事哪有周全的。”
“是，你说的对，事事哪有周全的。与其让人指着脊梁骨骂，不如拼一把。营长，我就问一件事，你必须给我答案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刘勇隐隐约约感觉到陈灏要问什么。
“到现在，他们是不是还不相信我？”果不其然，陈灏问到刘勇最担心的问题。
刘勇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，从自己加入到阮素媛消失之前，未曾有人在自己面前讨论过这件事，也从未有人对这件事表过态，对于这件事的处理，上面似乎保持一种观望的态度。阮素媛消失后，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才逐渐明确，来南城之前，接到了带陈灏回基地的命令。只是，这道命令只存在了四十分钟……
这种朝令夕改的事情，在组织内部几乎没有发生过。但凡发生，只能说明一件事，那就是上层对这件事如何处理，还处于争论状态，没有完全统一意见。也就是说，有人支持陈灏，想利用这次机会将毒枭集团一网打尽；有人怀疑陈灏，要求建议带回，彻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，避免阮素媛之类的事情再次发生。
“你不用说了，我已经知道了。”陈灏看着刘勇飘忽不定的眼神，摇头笑道。
“陈灏，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。”
“放心营长，我没有多想。”陈灏摇摇头，苦笑着说道。“这不是明摆着，他们也在犹豫。”
刘勇点点头，表示陈灏说的对。“你要相信组织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陈灏叹了一口气。“人！我不会给你的。没有他，我无法回到王庆身边。”
通过这件事，陈灏已经彻底想通了，在这个世界上，没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。王庆千百方剂设下圈套，不就是想利用自己干掉冇德；自己竭尽全力帮助王庆，不也是想利用他，搞掉毒枭集团，拿到安全回家的车票；他们放任不管，也是想利用这件事完成一些想法。大家都在努力完成自己的想法，被利用只是失败者的抱怨。
刘勇没想到陈灏的态度如此坚决，转头看向窗外。“我们是不会让你得逞的。”
“那就试试。”陈灏说完这句话，转身扬长而去。
小区大门西侧不远处，两辆福特探路者停在路边，头一辆内，刘勇坐在驾驶位上，一口一口啃着鸭脖，静静等待着。副驾驶位上，赫然坐着张亮，唯一不同的是，他一只手上戴着手铐，另外一只手则拿着鸡腿。
“你这样太光明正大了，他在楼上都能看到。”张亮一边啃着鸡腿，一边说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刘勇仔细啃着鸭脖，头也不抬的说道。
“那你还这样？”张亮停下手中动作，有些惊讶的说道。“图什么啊？”
刘勇抬起头，眯着眼看看张亮。“既然是竞争，那就需要一个公平的环境。”
张亮听到这话，冷笑了一声，低着头继续对付手中的鸡腿，摆出一副瞧不起的样子。
“怎么？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？还是觉得你比我更了解陈灏？”
“出尔反尔还说公平，难道现在脸皮都跟城墙一样厚了？”张亮不卑不亢的说道。
刘勇听到这话，不怒反笑。“哎，我怎么记得，陈灏原本答应要带你走的。现在？”
“因为他知道，带我回去比现在更凶险，王庆是不会放过的。”张亮直接反驳道。
“这么说，你还感谢他了？”
张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，认真的说道：“他是一个好人。”
“好人？”刘勇吐掉口中的骨头，顺手点燃一支烟。“好人……好人从来不偿命。”
“1号，他出来了！”刘勇话音未落，通讯器内就传来声音。紧接着，只见一辆红色的丰田卡罗拉从小区大门驶出，径直朝着市中心方向冲去，完全不顾红绿灯和路边限速提醒。
刘勇扔掉手中的香烟，快速挂挡，一脚油门踩到底，一吨多重的探路者发出怒吼声，追向那辆试图逃走的卡罗拉。“小子，让你看看什么叫默契！”
瞬间而来的推背感，让张亮失去了对鸡腿的控制，直接飞出窗外，并失声喊道：“默契？”
“这么轻而易举就把人给带走了，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相信？”刘勇嘿嘿一笑道。“紧张、刺激、凶险，只有这样，才能让那些藏在暗中的眼睛感觉到放心。”
“那刚才算什么？”被刘勇这么一说，张亮刹那间有种别耍的感觉。
“说明陈灏是个愣头青啊！笨蛋！”面对这种白痴的问题，刘勇真不知道陈灏是怎么跟张亮相处的，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，怎么可能聪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