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秀挖地三尺仍一无所获，三个人在张亮的指引下，借着夜色从容不迫离开研究中心。
看着身后藏匿在黑暗之中的研究中心，陈灏心中多少有些遗憾，严格来说，这次潜入行动是失败的，没有找到任何跟“萨拉”相关的东西，就连若离赌博集团的犯罪数据，也没有时间提取。经此一役，对手必然提升警惕，就算下次能够潜入，也未必能拿到想要的东西。
造成这一切，赵忠义功不可没。扭头看看蹲在身边失声痛哭的他，若非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，定然会对他今天所作所为和表现怀疑。纵然能够理解，心中却无法释怀，作为一名从警数十年的人，办过那么多大案要案，心理素质要说可以，怎么就……
“走吧，这里不安全。”张亮走过来，顺手递上来一支烟。“要不要？”
“一点数据都没拿到？”陈灏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。
“哪有时间，刚坐下你们就出事。”张亮摇摇头，哭笑不得道。“再没那么巧了。”
陈灏接过张亮递来的烟，点燃深吸一口，被呛的连连咳嗽。
“不会抽就别冲大尾巴狼。”张亮幸灾乐祸道。
陈灏没有说话，走到赵忠义身边，将点燃的烟直接塞进他嘴里。“抽一口……”
赵忠义轻轻抹去眼泪，连抽了几口，这才将烟从嘴边拿走。“对不起！”
“没事！”陈灏知道赵忠义为什么这么说。“面对这种事，能理解。”
“从房间内出来时，听到他们喊我名字……我想，应该是认出来了。”
陈灏双眼一瞪，回头看看张亮。
“进入、途径的视频资料和安全档案，事发后都及时销毁了，应该是直接认出的。”
“亮哥说的没错，应该是这样。”赵忠义接过张亮的话，将抽完的烟扔在地上，并起身用脚拧灭。“这些年干信访，曝光度比较高，有人能认出我，不足为奇。想说的是，既然认出了，又发生这种事，他们必然会寻上门。可以通过这些杀手，找到幕后凶手。”
赵忠义这番建议有几分可行性，但期望值并不高。对方是什么人，自己心中一清二楚。他们要做就不会留下把柄，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制造杀人事件。况且，若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，跟之前有什么区别？还是找证据办案抓人！
“先回去吧。”陈灏没有正面回答赵忠义的提议，转身准备回到车上。
“你不相信我？”赵忠义一个箭步拦住陈灏的去路。
赵忠义双眼通红，面部充斥着悲愤和急切。“我……”
“不是不相信，是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！”陈灏没等赵忠义把话说完，开口说道。“最近一段时间你先藏起来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“叮铃铃……”
陈灏看看来电人，眉头一皱，示意赵忠义等下再说，然后接通电话。
“你死哪里去了……”没等陈灏说话，里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。“一整天都没消息！”
陈灏将电话从耳边拿走，一脸无奈的听完怒吼，才悻悻道：“美女，我们还没这么熟吧？”
“不熟是吧？正好不想说，那拜拜……”
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，肖亚亚在这个时候还打来电话，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。
“美女，我错了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，要不说一说？”
“陶正答应带我去玩了……”
研究中心
若离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窗外一言不发。阿秀低着头站在旁边，不时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舒缓无形的压力。忙了一夜，却一无所获，那几个人就这么在众人眼前消失了。
以前是有过被警方盯上的经历，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，很多时候是受其他人的连累，属于协助调查范畴，但这一次赵忠义以及其他人的出现，让自己第一次有了危机感。这种危机感扑面而来，隐隐约约有预感，这件事若不能得到妥善处理，会变成埋葬自己的坟墓。
阿秀有些站不住了，不停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。从自己回来到现在，若离倒是没说过一句话，可她所散发出的无形气势，一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，几番想要逃离这里。
突然，若离站起身，转头看着阿秀。
“姐……”阿秀看到若离看自己，有些不自然道。
“昨天交代你的事，尽快去办，争取一周后开盘。”
阿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，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，欣喜若狂道：“是，姐！”
“去吧！”若离微微一笑，主动上前与阿秀抱在一起。“以后照顾好自己。”
被警方盯上想要摆脱根本不可能，按照以往的经验，要想让警方放弃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死鬼，让他们误以为前期侦查出现了错误。原本还得考虑下怎么做才能让警方相信判断出现了错误，顺便还要找一个靠谱的替死鬼，现在这个烦恼因为阿秀的提议得到完美解决。创建一个外场既能吸引注意力，又能隐藏自己，还可以增添一份收入，何乐而不为呢？
阿秀根本没深想，在她看来若离能答应这个要求，完全是在乎姐妹情深的原因，因为之前她已经阐述了各种风险，是自己执意而为。
送走阿秀，若离刚想回到沙发上坐下，手机突然响起，低头一看，又是陌生号。
“您好？”每次面对陌生号，若离都小心翼翼的，宛如一个处世未深的小女孩。
“余天龙找上门了？”果不其然，里边传来“萨拉”那独有的人工合成嗓音。
“不是他，是赵忠义……”
“赵忠义？”
“治安大队管信访的，之前利用他救了宋宝强。不知哪方面出了问题，竟找到这里。”
“区区一个赵忠义没那么大本事，这里边肯定有余天龙的事……”
“老板，有个问题，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说！”
若离深吸一口气，下定决心道：“余天龙和你是什么关系？能否进一步处理？”
问这个问题的风险，心中很清楚，如果这是老板的逆鳞，那这句话就有可能送了小命。
“没关系！但进一步处理有风险。”
“萨拉”的回答让若离有些懵，但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，应该是对他身后势力有所忌讳。可之前了解过，这个余天龙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，莫非得到肖奈的亲睐，直接将其提到特勤组，又力排众议任命他为治安大队的副队长，到现在还是警队的一条咸鱼。要是真有关系，能在一个小县城待那么久？能因为当副队长这件事引起警队内部非议？可又不能质疑老板的话，说不定这家伙背后真站着什么大人物，以前不提拔只是没体验够生活。
“老板，如果不能进一步处理的话，我很担心以后……”
不能明着反对，又不愿意放弃，只能拐弯抹角来套话，就算这样，仍觉得脖子凉飕飕的。
电话另一端的“萨拉”想着若离会因为那句话选择放弃，谁知又追问一句。这让自己不得不重视起来，本以为事情不大，没想到陈灏越挫越勇，竟把若离逼到痛下杀手的地步。当然，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若离感觉到了危险，想把这份危险扼杀在萌芽中。
干掉陈灏问题不大，问题是干掉之后的事情。组织对这件事必然会紧追不舍，这关系到组织的面子和其他工作人员对组织的信任。到那时就算没有证据和理由，也会想办法将若离抓起来。若离一旦被抓，以自己对她的了解，根本经不起轮番调查，必然会把所有东西交代出来，刚刚构架起来的游戏网络，必然灰飞烟灭。介于现在所面临的局面，绝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，想要将若离和游戏分离，最终互不影响，是需要时间的。
还有一件更为头疼的事，一直没找到那个出卖自己的内鬼。把这件事放在平成去做，完全是近期临时起意，谁知刚部署完，陈灏就像蚊子一样嗅到了血腥味，直接扑了上来。但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，其他人都在基地老老实实带着，根本没机会接触外边的人。能有这份机会的，只有詹姆斯和阮素媛，詹姆斯已经死了，阮素媛在非洲，难道是她？
对于阮素媛，心中着实没谱。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，以前还不相信，遇到阮素媛后相信了。无论在什么情况下，只要看到她，心中就充满爱怜。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，都觉得是小孩子玩闹，心中不会升起半分怒火。如果真是她，那就头疼了……
“没其他办法应对吗？”思考许久，觉得陈灏暂时还是不能动。“可否暂缓一段时间？”
若离听到这番话时，完全愣在原地。以前每次跟老板通话都是匆匆忙忙，思考问题也从不超过十秒钟，但这一次竟然思考足足五分钟，最后还是没同意这份请求。刚才对老板不想得罪陈灏背后势力这件事只是一个猜测，现在可以肯定了……
“有……”若离深吸一口气。
“那就先用着，实在不行，再说这件事……”说完这句话，“萨拉”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看着身后藏匿在黑暗之中的研究中心，陈灏心中多少有些遗憾，严格来说，这次潜入行动是失败的，没有找到任何跟“萨拉”相关的东西，就连若离赌博集团的犯罪数据，也没有时间提取。经此一役，对手必然提升警惕，就算下次能够潜入，也未必能拿到想要的东西。
造成这一切，赵忠义功不可没。扭头看看蹲在身边失声痛哭的他，若非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，定然会对他今天所作所为和表现怀疑。纵然能够理解，心中却无法释怀，作为一名从警数十年的人，办过那么多大案要案，心理素质要说可以，怎么就……
“走吧，这里不安全。”张亮走过来，顺手递上来一支烟。“要不要？”
“一点数据都没拿到？”陈灏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。
“哪有时间，刚坐下你们就出事。”张亮摇摇头，哭笑不得道。“再没那么巧了。”
陈灏接过张亮递来的烟，点燃深吸一口，被呛的连连咳嗽。
“不会抽就别冲大尾巴狼。”张亮幸灾乐祸道。
陈灏没有说话，走到赵忠义身边，将点燃的烟直接塞进他嘴里。“抽一口……”
赵忠义轻轻抹去眼泪，连抽了几口，这才将烟从嘴边拿走。“对不起！”
“没事！”陈灏知道赵忠义为什么这么说。“面对这种事，能理解。”
“从房间内出来时，听到他们喊我名字……我想，应该是认出来了。”
陈灏双眼一瞪，回头看看张亮。
“进入、途径的视频资料和安全档案，事发后都及时销毁了，应该是直接认出的。”
“亮哥说的没错，应该是这样。”赵忠义接过张亮的话，将抽完的烟扔在地上，并起身用脚拧灭。“这些年干信访，曝光度比较高，有人能认出我，不足为奇。想说的是，既然认出了，又发生这种事，他们必然会寻上门。可以通过这些杀手，找到幕后凶手。”
赵忠义这番建议有几分可行性，但期望值并不高。对方是什么人，自己心中一清二楚。他们要做就不会留下把柄，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制造杀人事件。况且，若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，跟之前有什么区别？还是找证据办案抓人！
“先回去吧。”陈灏没有正面回答赵忠义的提议，转身准备回到车上。
“你不相信我？”赵忠义一个箭步拦住陈灏的去路。
赵忠义双眼通红，面部充斥着悲愤和急切。“我……”
“不是不相信，是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！”陈灏没等赵忠义把话说完，开口说道。“最近一段时间你先藏起来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“叮铃铃……”
陈灏看看来电人，眉头一皱，示意赵忠义等下再说，然后接通电话。
“你死哪里去了……”没等陈灏说话，里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。“一整天都没消息！”
陈灏将电话从耳边拿走，一脸无奈的听完怒吼，才悻悻道：“美女，我们还没这么熟吧？”
“不熟是吧？正好不想说，那拜拜……”
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，肖亚亚在这个时候还打来电话，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。
“美女，我错了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，要不说一说？”
“陶正答应带我去玩了……”
研究中心
若离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窗外一言不发。阿秀低着头站在旁边，不时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舒缓无形的压力。忙了一夜，却一无所获，那几个人就这么在众人眼前消失了。
以前是有过被警方盯上的经历，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，很多时候是受其他人的连累，属于协助调查范畴，但这一次赵忠义以及其他人的出现，让自己第一次有了危机感。这种危机感扑面而来，隐隐约约有预感，这件事若不能得到妥善处理，会变成埋葬自己的坟墓。
阿秀有些站不住了，不停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。从自己回来到现在，若离倒是没说过一句话，可她所散发出的无形气势，一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，几番想要逃离这里。
突然，若离站起身，转头看着阿秀。
“姐……”阿秀看到若离看自己，有些不自然道。
“昨天交代你的事，尽快去办，争取一周后开盘。”
阿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，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，欣喜若狂道：“是，姐！”
“去吧！”若离微微一笑，主动上前与阿秀抱在一起。“以后照顾好自己。”
被警方盯上想要摆脱根本不可能，按照以往的经验，要想让警方放弃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死鬼，让他们误以为前期侦查出现了错误。原本还得考虑下怎么做才能让警方相信判断出现了错误，顺便还要找一个靠谱的替死鬼，现在这个烦恼因为阿秀的提议得到完美解决。创建一个外场既能吸引注意力，又能隐藏自己，还可以增添一份收入，何乐而不为呢？
阿秀根本没深想，在她看来若离能答应这个要求，完全是在乎姐妹情深的原因，因为之前她已经阐述了各种风险，是自己执意而为。
送走阿秀，若离刚想回到沙发上坐下，手机突然响起，低头一看，又是陌生号。
“您好？”每次面对陌生号，若离都小心翼翼的，宛如一个处世未深的小女孩。
“余天龙找上门了？”果不其然，里边传来“萨拉”那独有的人工合成嗓音。
“不是他，是赵忠义……”
“赵忠义？”
“治安大队管信访的，之前利用他救了宋宝强。不知哪方面出了问题，竟找到这里。”
“区区一个赵忠义没那么大本事，这里边肯定有余天龙的事……”
“老板，有个问题，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说！”
若离深吸一口气，下定决心道：“余天龙和你是什么关系？能否进一步处理？”
问这个问题的风险，心中很清楚，如果这是老板的逆鳞，那这句话就有可能送了小命。
“没关系！但进一步处理有风险。”
“萨拉”的回答让若离有些懵，但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，应该是对他身后势力有所忌讳。可之前了解过，这个余天龙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，莫非得到肖奈的亲睐，直接将其提到特勤组，又力排众议任命他为治安大队的副队长，到现在还是警队的一条咸鱼。要是真有关系，能在一个小县城待那么久？能因为当副队长这件事引起警队内部非议？可又不能质疑老板的话，说不定这家伙背后真站着什么大人物，以前不提拔只是没体验够生活。
“老板，如果不能进一步处理的话，我很担心以后……”
不能明着反对，又不愿意放弃，只能拐弯抹角来套话，就算这样，仍觉得脖子凉飕飕的。
电话另一端的“萨拉”想着若离会因为那句话选择放弃，谁知又追问一句。这让自己不得不重视起来，本以为事情不大，没想到陈灏越挫越勇，竟把若离逼到痛下杀手的地步。当然，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若离感觉到了危险，想把这份危险扼杀在萌芽中。
干掉陈灏问题不大，问题是干掉之后的事情。组织对这件事必然会紧追不舍，这关系到组织的面子和其他工作人员对组织的信任。到那时就算没有证据和理由，也会想办法将若离抓起来。若离一旦被抓，以自己对她的了解，根本经不起轮番调查，必然会把所有东西交代出来，刚刚构架起来的游戏网络，必然灰飞烟灭。介于现在所面临的局面，绝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，想要将若离和游戏分离，最终互不影响，是需要时间的。
还有一件更为头疼的事，一直没找到那个出卖自己的内鬼。把这件事放在平成去做，完全是近期临时起意，谁知刚部署完，陈灏就像蚊子一样嗅到了血腥味，直接扑了上来。但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，其他人都在基地老老实实带着，根本没机会接触外边的人。能有这份机会的，只有詹姆斯和阮素媛，詹姆斯已经死了，阮素媛在非洲，难道是她？
对于阮素媛，心中着实没谱。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，以前还不相信，遇到阮素媛后相信了。无论在什么情况下，只要看到她，心中就充满爱怜。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，都觉得是小孩子玩闹，心中不会升起半分怒火。如果真是她，那就头疼了……
“没其他办法应对吗？”思考许久，觉得陈灏暂时还是不能动。“可否暂缓一段时间？”
若离听到这番话时，完全愣在原地。以前每次跟老板通话都是匆匆忙忙，思考问题也从不超过十秒钟，但这一次竟然思考足足五分钟，最后还是没同意这份请求。刚才对老板不想得罪陈灏背后势力这件事只是一个猜测，现在可以肯定了……
“有……”若离深吸一口气。
“那就先用着，实在不行，再说这件事……”说完这句话，“萨拉”直接挂断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