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荨冷笑,这会儿她倒是说得冠冕堂皇。
    “这话你同我说可没什么用,得当着父亲的面说,最好是也让祖父知道你这片赤子之心!”
    江姒脸色微变。
    “二姐姐别这么凶嘛,姒儿也是听说母亲怀孕了,所以想去看看母亲,养育之恩,姒儿没齿难忘。”
    一听她提起郡主娘,江荨瞬间炸毛,江姒分明是在挑战她的底线!
    “你到底安的什么心,你自己心里清楚!来人啊!送客!”
    若她是带着目的来的,江荨不会让她有机会对母亲下手。
    下人赶紧进来,就要把江姒给架出去,在这里,江荨说了算,不管江姒的生母是谁。
    江姒甩开她们的手,冲着江荨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。
    她笑得太诡异了,江荨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    江姒是被赶走了,不过她不得不承认,她被江姒吓到了。
    心里有一块石头压着她,她静不了心。
    她这生辰宴上收了不少好东西。
    不过她最喜欢的,还是一封信。
    从兴平传回来的一封信。
    谢宁他们已经平安抵达了,江荨也就不那么担心了。
    看着谢宁的亲笔信,好歹是把江姒带来的不快冲散了些。
    翌日,江荨起得格外早,今日是书院考核。
    考核的内容很多,但是最让人头疼的还是文试,能否留在梅苑,就得看真才实学了。
    是徐夫子出的题目,刁钻古怪。
    幸好梅苑的小姐们,也不都是半吊子,勉强能答上来,中规中矩也是不错的。
    江荨在想徐夫子出这题目的真正含义,就一直没动笔,落到许锦荣眼里,便被她误以为是不会作答。
    “给我一张宣纸。”许锦荣的声音很小,说了一遍,江荨差点没听清。
    只是一张宣纸,江荨也没在意,便给了她。
    没想到不一会儿,许锦荣就把那张宣纸又还给了她,最重要的是那上面还写满了字。
    是极其漂亮的簪花小楷。
    江荨看了前几句的内容后,哑然失笑。
    许锦荣是在帮她作弊。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    道谢过后,江荨把她写的文章折了起来,放进了衣袖中,却没有多看一眼。
    许锦荣见状,暗骂她不识好歹。
    也就不理她了。
    江荨轻笑,她还没必要抄许锦荣的答案。
    时间所剩无几,她也就不再磨蹭,提笔在纸上书写自己的答案。
    一炷香燃到尽头,她刚好停笔。
    女使将她们的答卷收了上去,徐夫子走后,梅苑的小姐们怨声载道。
    “为什么不看我写的?难不成你是觉得我会害你?”
    许锦荣脸色不太好,她肯帮江荨,就是因为她把江荨当成了朋友,所以才示好的。
    可江荨却不领情,她感到很是挫败。
    江荨睨了她一眼,“我抄你的,夫子一眼便能看出来,你真帮我作弊,难道不怕夫子看出来找你麻烦?”
    抄袭是丑事一桩,若是被夫子发现,会记过。
    许锦荣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,“怕什么?夫子要是真看出来了,我就说是你收买了我,我是被逼无奈的,又不是自愿的!”
    许锦荣还有些得意。
    江荨知道那不是她本意,也没跟她一般见识。
    文试过后,便是才艺比试了。
    江荨每一项都是中规中矩,虽然不出彩,但也挑不出毛病来。
    因为寒冬来临,书院也打算停课,这次考核过后,便是来年春风扶柳之际再开院了。
    虽然只是短暂在书院待了一段时间,不过江荨还颇有些不舍。
    考核的结果书院会在来年开院的时候公布。
    与徐墨涵等人告别过后,便离开了书院。
    因为在书院读书,有许多事都搁置了。
    比如说那枚玉佩的事,刚好有了空档,她就要趁机调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。
    那背后的人太过机敏,陈远舟甘当诱饵,也未曾有人去杀他。
    从陈远舟身上找不出线索,她只有把目光放到安家夫人身上了。
    安如沁还是谈过了一劫,确定她真疯了之后,圣上体谅安老夫人,便放她回去了。
    只不过她的命并不好,回了安家也是被厌弃的命。
    只有安老夫人护着她,若是没有安老夫人在,安如沁早就被安康侯放到庄子上去养了。
    有一个疯傻的女儿,只会是他的耻辱。
    她要去安家走一趟,却得找个合适的时机。
    “小姐,惠王世子妃来了,夫人叫你过去。”
    江荨微愣,小姑来了?
    大概是来看郡主娘的。
    小姑也怀孕了,她生辰的时候,小姑本来是要来的。可她那会儿脉象不太稳,郡主娘便没有让她过来,她虽然人没来,可礼却是一分不少。
    对自己这个侄女,是极为疼爱的。
    她点头,挽玉给她找了件披风披上,手中还抱着一个暖手的手炉,出门才不算太冷。
    “把陆晴找来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说不定今日便是合适的时机,刚好可以让陆晴给小姑也把把脉。
    桃叶赶紧去寻陆晴了,陆晴正在屋顶练功,身上却没有沾染雪花,她穿得也还很单薄。
    用陆晴的话来说,他们习武之人不怕冷,就当是锻炼了。
    刚到禹冬院就听见了小姑爽朗的笑声,看来她们聊得不错。
    周嬷嬷将她带进去后,丫鬟便给她重新又换了一个手炉。
    “荨儿见过小姑!”
    给江月见了礼,江月便向她招手了,“荨丫头快过来姑姑身边,我们荨丫头生辰姑姑没能来,荨丫头可莫要怪罪姑姑才好啊!”
    江月很温柔,特别是怀孕之后。
    江荨靠近她,把头半倚在小姑腿上,姑侄俩很是亲热。
    “荨儿怎么会怪小姑呢?”江荨不敢靠太久,怕压着她的肚子,赶紧起身,“姑姑瘦了许多。”
    靠在她身上,都感觉不到她身上有肉,甚至有些硌人。
    连郡主娘都圆润了一些,可江月却反而是瘦了,江荨颇有些心疼她。
    江月微愣,转而笑了笑。
    有些话,当着孩子不能说。
    “母亲,这些日子荨儿总觉得心神不宁的,这位是邱神医的徒弟,荨儿特地请她来给母亲过过脉,荨儿也好放心些。”
    郡主娘只知道她院中多了个丫鬟,却没见过陆晴。
    邱神医的大名永安郡主岂会不知,可邱神医的徒弟,她还真不知道姓甚名谁。
    陆晴年纪轻轻,说是邱神医的弟子,这话她并不相信。
    不过见江月在此,女儿也是一番好意,她也不好就这么拒绝。
    “那便请这位姑娘替我过过脉吧。”
    江荨这才松了一口气,把陆晴带来容易,让郡主娘答应过脉却不一定。
    这会儿小姑在,倒还真是帮了她的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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