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浩然仔细收拾着东西，回来时所有行李加起来只有一箱，走的时候后备箱被塞满了。这么多出来的东西，都是老家的各种土特产。虽说现在网购和快递业非常发达，可以通过淘宝买到世界各地的东西。没有军改之前，大部分部队也能享受到这种便利条件，但军改之后，这种情况就得到了遏制和限制，很多包裹都必须经二次安检和转送，以此增加保密性。否则，敌人只要拿到关于这方面的数据，就能准确计算出该地区人员部署和武器装备情况。再说，也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在淘宝买到的，尤其是这种产量少的土特产。
“你准备回部队？”司浩然正在整理东西时，身后传来陈灏的声音。
本来不想找司浩然的，因为那件事依旧让自己耿耿于怀。可今天去看望刘勇时，老营长突然让自己来找司浩然。问起干什么时，得到这么一个回答，告诉他我受伤了。
“探亲假快没了，该回去了。在部队呆的时间久了，出来多少有些不适应。”司浩然放下手中的东西，关上后备箱，挥手招呼道。“走，上去喝杯茶。”
陈灏本不想上去，忽然想起刘勇和刘浩宇的话，司浩然家中都是古董，而且这几幢小楼建造时用了特殊材料，再加上之前就有所怀疑，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好奇心。“好！”
进了司浩然的家，陈灏才意识到刘勇为什么会那么感慨。虽说来之前已经对司浩然家庭环境有所了解，知道他家有这个财力消费得起这类东西，但还是被眼前东西震撼到了。一个家庭有一两件古董，或者所有家具都是古董，也不足为奇，毕竟现在有不少有钱人。只是大部分购买这类东西的人，是用来收藏或者投资的，哪像司浩然家里，都是拿来用的，一点也不在乎这样做是否会有损坏。能做到这点，如果不是太有钱，就是钱的来路不正，才觉得无所谓，这越发增加自己的怀疑。
“都是仿造的。”司浩然似乎看出陈灏眼中的惊讶。
“教导员说笑了。”陈灏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茶碗。“这应该是明代宣德年间的官窑瓷器。”
“哦？怎么说？”
陈灏指着茶碗上的黑点，笑道。“明代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，大多采用进口青料，这种青花料含锰量较低，含铁量较高，烧成后往往会在青花上出现黑疵斑点，这种自然形成的黑斑成为宣德青花瓷器的特征之一。这应该是真品，就算是一件赝品，也是工艺极精的仿品。”
鉴定古董不把话说死，留三分余地，这是行业习惯。因为面对这种东西时，再好的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，要想日后不落人话柄，必须小心谨慎。但陈灏这样说，基本是认定这套青花瓷器是真品。如果鉴定无误，光是这套官窑出品的瓷器，就价值数百万元。
“赝品，一千块钱在古玩市场上买的，如果喜欢，可以拿去。”司浩然毫不在意的说道。
“君子不夺人所好，更何况这是一件真品，能用其喝茶，已经倍感荣幸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你这人，我说是赝品，你非说是真品，陈灏！你这么多年，还是一点改变都没，依旧是坚持己见。”司浩然突然笑起来，“只是，没想到你对这种东西还颇有研究。”
“谁让咱们中国以瓷器著称。唐代瓷器则浑圆饱满，宋代器物修长轻盈，元代器物造型高大，显得厚重粗犷，明代器物造型秀丽古拙，清代则器形繁多，制作精巧……”陈灏说到这里，突然停了下来，意识到此番来不是跟人谈论古董……
“怎么不说了？”司浩然疑惑道。
“一时兴奋，差点忘了正事。营长受伤了，现在在医院躺着。”
“怎么会受伤呢？”司浩然站起身，急切的问道。
也许是太过于关心，司浩然完全忘记手中还拿着东西，那盏刚刚被自己夸奖过的青花瓷器小茶碗，随着他的手一松，直接落在地上，变得四分五裂。而他连看都没看一眼，似乎那盏青花瓷器小茶碗正如他所说的，不过是一件赝品，根本不值几个钱。
“他现在不是在地质局吗？去探测矿产时，被一些人围攻，所以就……”
“现在走！”司浩然抓起衣服，拉着陈灏就朝外走。
陈灏趁着司浩然不注意，顺势将手中茶碗放进兜里，并借着慌乱之际，扫了一眼屋内，忽然发现餐桌附近放着一些黑色东西，赶紧用隐形照相机拍了下来。
医院
“你说刘勇找他干什么？”躺在病床上的刘浩宇，挣扎的想要坐起来。
“老实点吧！”陈灏一把将刘浩宇按在床上，“内出血刚止住，想死你就动。”
刘浩宇一脸悲壮的表情，以前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。再说，让一个喜欢蹦蹦跳跳的家伙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，简直就是要命。“问你呢？了解情况不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陈灏摇摇头。走之前就问过刘勇想干什么，可他就是不说。
刘浩宇微微抬起头，发现自己视线根本达不到，只能重新躺下。扭头看看陈灏，发现他正在观察一个小碗。“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“宣德年间官窑出的青花瓷小茶碗。”
“从哪里来的？”
“司浩然家里。”
“偷的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陈灏点点头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刘浩宇立刻紧张道。
“他说这玩意是赝品，可我看不像。知道不，这小东西要是放在拍卖行，至少三百万。”
“你知道偷窃罪量刑标准吗？”
“知道！我知道拿来看看，一会送他回去时，就放回去。”陈灏不以为然道。“刚才来的时候，他无意之间打碎了一个，当时连点表情都没有。你说，如果这是真的……”
“你想表达什么？”
“三百万都看不在眼里，什么人能做到？”
刘浩宇跟陈灏一样，之前就对司浩然有所怀疑。现在听到这个，疑心更重了几分。
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“不怎么样，我跟肖奈达成了共识。他们调查，我们配合。”
陈灏知道刘浩宇会不解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，便把所想的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。
“我们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。”
“那是在国外，在这里，必须相信自己的同志。”
“反正我跟刘勇现在都只能躺着……”刘浩宇瞥了瞥嘴道。“他们好像快完了。”
说话之间，司浩然推门从里屋走了出来，神色跟进去没什么区别，唯一能看出不同的，是眉头皮肤没有完全散开，出现这种情况，应该是之前一直在皱眉。陈灏刚站起来准备送一下，却直接被婉拒，并被嘱咐要好好照顾刘勇。
“你没机会了……”刘浩宇目送司浩然离开房间后，幸灾乐祸道。
“正好想在去他家里看看……”陈灏不以为然道。“我进去问问什么情况。”
“那你得祈求他不会报警……”刘浩宇补刀道。
陈灏推门走进房间，看到躺在床上略显疲惫的刘勇，犹豫了一下没能张开嘴。
“进来吧……”刘勇挥挥手示意陈灏到自己身边坐下。“听说詹姆斯死了？”
陈灏微微一愣，早上来时本来想告诉刘勇的，却被支出去找司浩然。
“刘一周说的……”
“他还说什么了？”
“你跟肖奈局长吵架了？”
陈灏急忙把这件事解释了一番，并说明这样做的用意。“具体就是这么一个情况。”
刘勇听完一脸的无奈，不过心中那份担心倒是可以放下了。早上陈灏还没来时，刘一周就找上门，在自己面前狠狠告了陈灏一状，当时就猜到这其中必有缘由。
“不过你最近日子会比较难过点，警队内部对你意见很大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陈灏点点头，“你……”
“让你把司浩然找来，一是觉得他有问题，二是放个烟雾弹，三是看看他的反应。”
陈灏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刘勇，一直以来在对待司浩然这个问题上，刘勇一直很坚定，根本不相信他有问题。现在突然转变，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，心里上更是没有扭转过来。
“这几天我仔细想想，可疑地方太多了。司浩然家道中落，纵然有存款，也买不起那么多古董，这其中必有蹊跷。这才让你把他喊来，试探一番。”
“怎么试探的？”
“告诉他詹姆斯死了……还告诉他，我是被詹姆斯偷袭受的伤。”
陈灏觉得这中间有漏洞，毕竟刘勇现在的身份是地质局的人。“你是？”
“你告诉我的？”刘勇笑着说道。
“可他未必会相信啊？而且告诉他这些有什么用呢？”
“我没打算让他相信……告诉他这些，是希望他能帮我调查幕后黑手。”
陈灏一下就明白了刘勇的用意，他是用这种方式明确告诉司浩然，自己是组织的人。
“你准备回部队？”司浩然正在整理东西时，身后传来陈灏的声音。
本来不想找司浩然的，因为那件事依旧让自己耿耿于怀。可今天去看望刘勇时，老营长突然让自己来找司浩然。问起干什么时，得到这么一个回答，告诉他我受伤了。
“探亲假快没了，该回去了。在部队呆的时间久了，出来多少有些不适应。”司浩然放下手中的东西，关上后备箱，挥手招呼道。“走，上去喝杯茶。”
陈灏本不想上去，忽然想起刘勇和刘浩宇的话，司浩然家中都是古董，而且这几幢小楼建造时用了特殊材料，再加上之前就有所怀疑，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好奇心。“好！”
进了司浩然的家，陈灏才意识到刘勇为什么会那么感慨。虽说来之前已经对司浩然家庭环境有所了解，知道他家有这个财力消费得起这类东西，但还是被眼前东西震撼到了。一个家庭有一两件古董，或者所有家具都是古董，也不足为奇，毕竟现在有不少有钱人。只是大部分购买这类东西的人，是用来收藏或者投资的，哪像司浩然家里，都是拿来用的，一点也不在乎这样做是否会有损坏。能做到这点，如果不是太有钱，就是钱的来路不正，才觉得无所谓，这越发增加自己的怀疑。
“都是仿造的。”司浩然似乎看出陈灏眼中的惊讶。
“教导员说笑了。”陈灏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茶碗。“这应该是明代宣德年间的官窑瓷器。”
“哦？怎么说？”
陈灏指着茶碗上的黑点，笑道。“明代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，大多采用进口青料，这种青花料含锰量较低，含铁量较高，烧成后往往会在青花上出现黑疵斑点，这种自然形成的黑斑成为宣德青花瓷器的特征之一。这应该是真品，就算是一件赝品，也是工艺极精的仿品。”
鉴定古董不把话说死，留三分余地，这是行业习惯。因为面对这种东西时，再好的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，要想日后不落人话柄，必须小心谨慎。但陈灏这样说，基本是认定这套青花瓷器是真品。如果鉴定无误，光是这套官窑出品的瓷器，就价值数百万元。
“赝品，一千块钱在古玩市场上买的，如果喜欢，可以拿去。”司浩然毫不在意的说道。
“君子不夺人所好，更何况这是一件真品，能用其喝茶，已经倍感荣幸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你这人，我说是赝品，你非说是真品，陈灏！你这么多年，还是一点改变都没，依旧是坚持己见。”司浩然突然笑起来，“只是，没想到你对这种东西还颇有研究。”
“谁让咱们中国以瓷器著称。唐代瓷器则浑圆饱满，宋代器物修长轻盈，元代器物造型高大，显得厚重粗犷，明代器物造型秀丽古拙，清代则器形繁多，制作精巧……”陈灏说到这里，突然停了下来，意识到此番来不是跟人谈论古董……
“怎么不说了？”司浩然疑惑道。
“一时兴奋，差点忘了正事。营长受伤了，现在在医院躺着。”
“怎么会受伤呢？”司浩然站起身，急切的问道。
也许是太过于关心，司浩然完全忘记手中还拿着东西，那盏刚刚被自己夸奖过的青花瓷器小茶碗，随着他的手一松，直接落在地上，变得四分五裂。而他连看都没看一眼，似乎那盏青花瓷器小茶碗正如他所说的，不过是一件赝品，根本不值几个钱。
“他现在不是在地质局吗？去探测矿产时，被一些人围攻，所以就……”
“现在走！”司浩然抓起衣服，拉着陈灏就朝外走。
陈灏趁着司浩然不注意，顺势将手中茶碗放进兜里，并借着慌乱之际，扫了一眼屋内，忽然发现餐桌附近放着一些黑色东西，赶紧用隐形照相机拍了下来。
医院
“你说刘勇找他干什么？”躺在病床上的刘浩宇，挣扎的想要坐起来。
“老实点吧！”陈灏一把将刘浩宇按在床上，“内出血刚止住，想死你就动。”
刘浩宇一脸悲壮的表情，以前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。再说，让一个喜欢蹦蹦跳跳的家伙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，简直就是要命。“问你呢？了解情况不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陈灏摇摇头。走之前就问过刘勇想干什么，可他就是不说。
刘浩宇微微抬起头，发现自己视线根本达不到，只能重新躺下。扭头看看陈灏，发现他正在观察一个小碗。“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“宣德年间官窑出的青花瓷小茶碗。”
“从哪里来的？”
“司浩然家里。”
“偷的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陈灏点点头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刘浩宇立刻紧张道。
“他说这玩意是赝品，可我看不像。知道不，这小东西要是放在拍卖行，至少三百万。”
“你知道偷窃罪量刑标准吗？”
“知道！我知道拿来看看，一会送他回去时，就放回去。”陈灏不以为然道。“刚才来的时候，他无意之间打碎了一个，当时连点表情都没有。你说，如果这是真的……”
“你想表达什么？”
“三百万都看不在眼里，什么人能做到？”
刘浩宇跟陈灏一样，之前就对司浩然有所怀疑。现在听到这个，疑心更重了几分。
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“不怎么样，我跟肖奈达成了共识。他们调查，我们配合。”
陈灏知道刘浩宇会不解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，便把所想的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。
“我们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。”
“那是在国外，在这里，必须相信自己的同志。”
“反正我跟刘勇现在都只能躺着……”刘浩宇瞥了瞥嘴道。“他们好像快完了。”
说话之间，司浩然推门从里屋走了出来，神色跟进去没什么区别，唯一能看出不同的，是眉头皮肤没有完全散开，出现这种情况，应该是之前一直在皱眉。陈灏刚站起来准备送一下，却直接被婉拒，并被嘱咐要好好照顾刘勇。
“你没机会了……”刘浩宇目送司浩然离开房间后，幸灾乐祸道。
“正好想在去他家里看看……”陈灏不以为然道。“我进去问问什么情况。”
“那你得祈求他不会报警……”刘浩宇补刀道。
陈灏推门走进房间，看到躺在床上略显疲惫的刘勇，犹豫了一下没能张开嘴。
“进来吧……”刘勇挥挥手示意陈灏到自己身边坐下。“听说詹姆斯死了？”
陈灏微微一愣，早上来时本来想告诉刘勇的，却被支出去找司浩然。
“刘一周说的……”
“他还说什么了？”
“你跟肖奈局长吵架了？”
陈灏急忙把这件事解释了一番，并说明这样做的用意。“具体就是这么一个情况。”
刘勇听完一脸的无奈，不过心中那份担心倒是可以放下了。早上陈灏还没来时，刘一周就找上门，在自己面前狠狠告了陈灏一状，当时就猜到这其中必有缘由。
“不过你最近日子会比较难过点，警队内部对你意见很大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陈灏点点头，“你……”
“让你把司浩然找来，一是觉得他有问题，二是放个烟雾弹，三是看看他的反应。”
陈灏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刘勇，一直以来在对待司浩然这个问题上，刘勇一直很坚定，根本不相信他有问题。现在突然转变，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，心里上更是没有扭转过来。
“这几天我仔细想想，可疑地方太多了。司浩然家道中落，纵然有存款，也买不起那么多古董，这其中必有蹊跷。这才让你把他喊来，试探一番。”
“怎么试探的？”
“告诉他詹姆斯死了……还告诉他，我是被詹姆斯偷袭受的伤。”
陈灏觉得这中间有漏洞，毕竟刘勇现在的身份是地质局的人。“你是？”
“你告诉我的？”刘勇笑着说道。
“可他未必会相信啊？而且告诉他这些有什么用呢？”
“我没打算让他相信……告诉他这些，是希望他能帮我调查幕后黑手。”
陈灏一下就明白了刘勇的用意，他是用这种方式明确告诉司浩然，自己是组织的人。